2003/12/19 | 岁末絮语
类别(红袖添香) | 评论(0) | 阅读(85) | 发表于 20:00
一遍遍听小美的《就这么一辈子》，磁性的声音在心头缠缠绕绕，越缠越紧，于是心尖就一阵阵酸楚起来。

十二月的江南，没有明山秀水，有的是一阵紧似一阵的风，于是温润的感觉也一天比一天离我们远了。

江南的冬，很暧昧的感觉。时冷时热，时晴时雨，夹风带霜，一点一点渗到人的肌肤里，不似北方的冬天，冷也冷得爽气些。

一个人走在学校的小路上，手插在口袋里，总是喜欢拣这种少有人迹的小路。风起，吹落眼前那棵合欢的叶儿，纷纷扬扬，纷纷扬扬的。

才发现，合欢也是会落叶的。

合欢，终需老。

这几日的心情很是奇怪。许是岁末了，捡点一年光阴之时，才发现竟又是一年虚度，不免又心疼起来，又责怪起自己来。

站在网球场外面，落日余温已渐被饿了一天的大地一点点吸去，球场上依然有一群人在那儿挥霍着过剩的青春。我只是站着，看着，蓦名地，心口恻恻痛起来，仿佛冷风过境。

我总和朋友说，我老了，我老了。一遍又一遍，不停地说，就像不断重复着一个故事的祥林嫂一样。听多了，朋友也会烦，摔给我一句，“你才二十一岁，老了？”

他们不明白，还是不明白。我站在二十一岁的岁末，我眼看着我的心飞快地向前奔去，我追赶不上，眼睁睁地看着心跑向那个终点——衰老。

于是，我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掏空了，冷风吹过，呼呼地响着，抽疼。

我总是头疼，失眠，无缘无故地情绪低落，发脾气，哭闹，我想那是因为我老了。我老了，可我还在不停地往身后张望，张望那些曾经在我身边出现过，如流星般转瞬而过的风和日丽的日子，我的脚步往前，我的眼睛向后，在撕扯之间，我觉得头疼欲裂。

习惯把自己扔随便扔在一辆公交车上，最后的角落的位子。独自蜷在那儿，车厢里有很多人，红尘攘攘，我只觉得自己是孤单一个，车窗外的路灯明明灭灭，投在我脸上，忽明忽暗。

车窗开着，风灌进来，附赠一枚落叶，安安静静躺在我怀里。捏着叶柄细细把玩，这片叶子，中间尚能看到绿色，周围一圈滚边， 泛着红，夹着褐。

它不该在这儿，它本该在枝头摇摆，至少，也该化作护花的春泥，此刻却落在我的怀里，它可会不甘心？

从椅背上慢慢滑下去，我抱住自己，把头枕在两臂之间，热热的，湿了衣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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